第二十一章 胡同_Augenste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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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胡同

  新年的第一天,隋唐睡到了日晒三竿才醒。

  本来洪浪说要带他们白天去知名古建筑景点转一转,下了雪特别美,但他醒来看到洪浪一条消息都没有,估计这位兄弟不到下午是起不来的。

  晚上虽然没真的做,但姚星澜还是被他折腾得够呛,此时正安静地睡在他的身侧。

  隋唐看着这个人的睡颜,心绪有点复杂。前夜姚星澜的那副样子,他已经无法视若无睹了。他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他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想。或许在某个人捅破这层窗户纸之前,他们还能心照不宣地像现在这样继续下去。一个默默隐藏着,一个装作不知道,直到其中一个人彻底受不了。

  到那时,这个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会像以前那些人一样哭吗?还是会冷着一张脸,快刀斩乱麻地果断离开?隋唐想着,不自觉地伸出手摸了摸姚星澜的脸。

  姚星澜醒来时已经不知道几点了,他发现自己正躺在隋唐的臂弯里。头顶传来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似乎正在打电话。

  “Hastdudichverletzt?……”

  “Seihübschartig,Julian!IchhabeeinGeskfürdichvorbereitet.”

  “PrositNeujahr!”*

  感觉到怀里的人有动静,隋唐低头去看他,两人四目相对,姚星澜看到男人的目光是温和柔软的。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姐,Julian自己都反省过了,你也别太担心。小男孩嘛小时候哪有不打架的。”隋唐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继续讲电话,“你跟你那个男朋友有的话也得避着他说,他现在中文基础都没打好,听了什么说什么,回头又闹出误会的事情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隋唐和自己的家人在通话,姚星澜轻手轻脚地去刷牙洗脸,然后安安静静地躺回隋唐怀里,没动也出声。

  “嗯,是啊。过来看新签的乐队的演出,在洪浪的场子。”

  “我回家干嘛啊?找骂?姐,不是我不愿意跟他们缓和关系,我逢年过节该发的信息都发了,他们从来不回。该送的东西什么都没少,全都原封不动给我退回来。我看他们是这辈子都不想认我这个儿子,就这样吧。”

  “我现在一个人也挺好,既然你回来了,春节帮我给他们问声好吧。就先这样,我一会儿还有事。姐,新年快乐啊。”

  隋唐撂了电话,低头盯着姚星澜看了会儿,和他接了一个深长的湿吻。吻完后又开始一动不动地盯着人看。

  姚星澜被他看得脸上发热,偏开自己的目光,低声问:“干嘛这样看我?”

  隋唐笑了下,把人搂在自己的身前,几乎贴着他的脸说:“觉得你好看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姚星澜垂着眼,手撑在男人胸前,想要把他推开一点距离。

  “怎么不好看了?”隋唐把人搂得更紧了,亲昵地同他耳语,“尤其是脱光了躺在我怀里的时候,特别漂亮……”

  不知是因为男人的鼻息或唇间呼出的热气,还是因为挑逗的话语,姚星澜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或许隋唐对每一个躺在自己床上的人都会这么说,但他依然为此面红心跳。

  手不自觉地在削瘦光滑的脊背上来回抚摸,隋唐把人抱在怀里不放,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磨来蹭去的,早上本就容易抬头的下身又精神了起来。他扣着那截细腰,按着颇有肉感的屁股,和姚星澜的下体摩擦相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别……”姚星澜的耳根都红了,从白得剔透的皮肤里映出来,鲜艳欲滴。

  “那我硬了怎么办?”隋唐还是不放过他。

  姚星澜没办法,抓着他的手臂,轻声说:“我用嘴,或者手,行吗……”

  这副乖顺且不会拒绝的样子令隋唐心中微微一动。他不再戏弄姚星澜,只是低下头去吻怀里的男人,把人吻得喘不过气来,手从抵着他的胸口变成了攀着他的肩膀。

  “先放过你。”他低声笑了笑,伸手揉了两下姚星澜的屁股,“晚上用这里。”

  姚星澜搂着他的脖子,默许了。

  新年第一天的演出结束后,他们还会在首都多待一天,放松一下。第二天不用早起,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晚上隋唐大概会尽情折腾他。

  演出在洪浪和江世珏合唱《无关紧要》时达到了高潮,最后以小黄歌《Carsick》收尾,气氛热烈。两天演出里,隋唐和洪浪的接连出现在乐迷圈果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当然也有乐迷骂隋唐,问为什么别的场没有嘉宾演出,凭什么福利只给首都场。隋唐回复了这一条:【因为首都场加价了。】

  不少乐迷纷纷感慨,隋总不愧是隋总,情怀是打动不了他的,只有金钱能。

  在首都的最后一天是自由活动。前一天晚上,隋唐果然把姚星澜折腾到几乎下不了床。自海市的首场演出后,他们已经有快半个月没睡过了,他一上床就特别凶,姚星澜到最后腿都抽搐得合不拢。第二天足足睡到了下午,两人才起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世珏和冯越一个要去男朋友的奶奶家,一个要去找女朋友,一大早就坐飞机回海市。曹润和廖文泽两个单身闲不住的,搭伴一起出去找朋友玩了。

  起床后洗漱完,姚星澜正要穿衣服,却被隋唐从身后抱住。男人健硕的上半身箍着他,胸口的肌肉抵在他后背上,跟火烧一样。

  “下面还好吗?”隋唐在他耳根处亲了一下,低声问。

  姚星澜的耳尖又红了,小声说了句“还好”。

  “不疼吧?”隋唐又问,“昨天弄得有点过了。”

  “不疼。”姚星澜还是轻轻地回答。

  隋唐把人转过来,看到他面无表情,还以为他不高兴了。

  “又挂着张脸,生气了?”

  姚星澜移开眼,低声回了两个字:“没有。”随后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就这么张脸。”

  隋唐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无奈笑了:“也是,你就这脾气。让你笑一下是比登天还难。”

  两人换完衣服,隋唐准备带着姚星澜去东城区溜达一圈。出门前,他把自己的围巾给姚星澜围上,他穿着高领毛衣,但姚星澜的脖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根项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送的生日礼物,这个人一直戴在身上。

  雪连着下了两天,但第二天的雪势不大,道路上也没有积很厚。建筑房顶、道路树和街边的一些公共设施上都盖着白白的雪,随处可见形态各异的小雪人,在午后沐浴着烂漫的金光,空气都活泼了起来,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再单调、贫乏和苦闷了。

  胡同是首都特色,低矮的老式建筑横纵交错出一片充满生活气息的区域,抬头能望见高高的银杏树和繁华市区里被高楼大厦阻隔的天际线。道路很狭窄,假期的最后一天有不少年轻时髦的男女穿梭其中,有的牵着手,有的在互相拍照。

  雪景下的胡同别有一番味道,上回来首都是秋天,姚星澜还是头一次见到首都的大雪,忍不住也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湛蓝天空下积雪的景致。隋唐在他的侧后方,举着手机拍他,正好拍到了他转过头来看到镜头时略带一丝错愕的表情。清澈纯真又全然不设防的模样被隋唐留在了手机相册里。

  “你拍我干嘛……”姚星澜立刻有些局促地移开脸,轻声抱怨了一句。

  “你可以收我肖像费。”隋唐凑近他,露出一个有点坏坏的笑容。

  姚星澜低着头不去看他,只是小声说:“又不好看,别拍。”

  “怎么老说自己不好看?”隋唐失笑,“你是在质疑我的审美眼光吗?”

  姚星澜又不作声了。

  隋唐不再逗他,领着人进了一家门头连招牌都没有的咖啡店。

  咖啡店很小,只有店主一个人在吧台忙活,不过他们运气很好,进门时正好有两个女生离开,在拥挤的小店里腾出了两个宝贵的座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吧台前只有6个座位,最里面的消毒柜上挂了一幅毛笔字,据隋唐说字会根据季节变化,冬日换成了“冬藏”。旁边还蹲着一只有点胖胖的狸花猫,店里到处展示着它的头像。几个女孩围着它拍照,想跟店宠互动,但小猫十分慵懒高冷,谁都不搭理。

  隋唐点了两杯咖啡,一杯店里的特调“将进酒”,是具有酒香感的洪都拉斯咖啡浓缩搭配武夷山桂花红茶,另一杯是手冲埃塞俄比亚,花果香气浓郁。

  他把那杯特调给了姚星澜:“尝尝,我还蛮喜欢的。要是喝不惯或者喝着嫌冷,可以给我。”

  这句话说完,旁边两个女生立即朝他们看了过来,那目光中暗含着并不招人讨厌的好奇。姚星澜有些坐立不安,点了点头,没作声。

  他尝了两口后,隋唐又问:“会冷吗?我刚只想着这杯挺好喝的,没考虑到大冬天的,外头那么冷,还给你点了杯冰的。”

  “不冷,好喝的。”姚星澜回道,但拿过杯子的手却缩回毛衣里搓了搓。

  隋唐注意到这个动作,就悄悄地在桌子底下握住了那只手。怕跟男人拉拉扯扯被别人注意到,姚星澜任由他握着没有挣扎。

  在店里消磨了午后的时光,又点了一轮咖啡,到快傍晚两人才出去。出门前,隋唐帮姚星澜把围巾围上。姚星澜僵立原地,一动不动。快出门时,隋唐牵住他的一只手,塞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男人在前头推门,姚星澜听到刚才坐在他们旁边的那两个女孩子兴奋地说:“看吧!我就说是一对!”

  “还真是一对啊,幸亏没去搭讪,不然好尴尬……”

  姚星澜垂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那户外的空气里都裹着冰碴子似的,钻进他的身体里,把五脏六腑都刮得生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晚餐就近解决,隋唐带他去了胡同里的一家越南餐厅,说吃点热乎的。点了两碗越南Pho、咖喱虾配法棍和鲜米皮春卷。姚星澜的食量不大,但这是起床后的第一顿,还是把一整碗越南粉吃完了。

  “口感还行吗?”隋唐体贴地问。

  “嗯。”姚星澜点点头,“挺好吃的。”

  隋唐喝完最后一口汤,拿了块法棍蘸了咖喱,放到姚星澜面前的盘子里。

  “再吃点,尝尝这个。”他低沉的嗓音略带一丝调侃,“你那么瘦,吃得还少,每次在床上我都怕把你的腰弄折了。”

  姚星澜瞪了他一眼,低声念叨:“你别在外面胡说。”

  隋唐看着他笑,那笑容性感浪荡,他不由偏开视线,生怕自己又红了脸。

  “这回来感觉没以前好吃了。”隋唐不再逗他,自顾自说,“我还挺喜欢吃东南亚菜的,以前在德国都靠这些解馋。改天等你不忙了,去越南玩一趟,河内本地的粉更好吃。”

  姚星澜伸向法棍的手在半空中一滞,停顿了这么半秒,拿起蘸好咖喱的法棍送入自己的嘴中,没有接话。香浓的咖喱入口,他却食之无味,机械地咀嚼着颇为费牙的法棍。

  隋唐总是这样,给他留下那么多暧昧的遐思和幻想的余地,让他在地狱里越堕越深。而始作俑者本人却毫不在意,似乎随时都可以轻飘飘的抽身,把他独自留在业火里反复煎熬。他沉默地坐着,一直这么垂着眼,只要不和隋唐的那双眼睛对视,他好像还能保留那么一点点清醒,不让自己的感情暴露得那么难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做着和情人一样的事情,约会、牵手、接吻、上床并在事后睡在一起,可他从未踏入过隋唐的心,隋唐也从不屑于踏入他的心,瞧都不瞧一眼。只要和隋唐在一起,他无时无刻都沉浸在假想的那一点点甜蜜和清醒意识到这种假象的无边痛苦里,一颗心被撕扯分裂,灌满了隋唐给他的毒药。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问一句: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对我动过心吗?哪怕一瞬间都没有吗?

  可他不敢。

  他心里早有答案,不想自取其辱。

  晚饭后,他们沿着胡同的小路散步消食,从热闹的胡同拐到僻静无人的胡同里。目及之处都是白茫茫一片,除了胡同人家里微亮的灯光,到处都是白色的沉寂。光秃秃的树枝凌乱地在头顶上方形成网罗,寒风从中穿透而过,像哼着低沉的悲歌。路上都是脚印和车辙的痕迹,在深夜里哑默无声。

  隋唐牵着姚星澜的手,十指相扣放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他走在前面,姚星澜慢了他半个身位。两人就这么慢悠悠地走着,谁也没说话,缄默铺了一路。

  他们从路灯的光亮下走到没有路灯的黑暗处,又从黑暗处再走到光亮下,像在经历着白天和黑夜的轮转一样。

  一点点冲动的欲念在这样反复的光影变幻中陡然从姚星澜的心里头升起。他忽然停下了脚步,轻轻喊了一声:“隋唐……”

  声音温柔却无端显得有些悲凉。

  隋唐也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姚星澜。暗处的脸他看不真切,只能看到那削瘦的轮廓中藏着熟悉的眉眼。有那么一点点微微亮的地方,应该是一双动人的眼睛,哭的时候很漂亮,望向他的时候也很漂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星澜的睫毛似乎颤了颤,他沉默着没说话,也没有动作,像是在下什么决心一样。只有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在周遭的寂静中格外清晰。隋唐没有出声打扰。

  脚步动了动,姚星澜向隋唐靠进半步,进入了更暗的夜色里。他微微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踮起脚尖,在无人看到的黑暗中吻上了男人的嘴唇。

  这是一个冰凉的、颤抖的、小心翼翼却又莽撞大胆的吻,在隋唐略带惊异的目光里,落在了他的嘴唇上。他的手脚都僵硬了一瞬,他的神思也停滞了一瞬,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湿软的舌头已经探入了他的口中,轻颤着扫过他舌头上的金属钉。这是一个与往常的意味完全不同的吻,他清楚地知道里面有什么,但他不知道该拿起还是该放下。

  半晌,这个吻变得有些苦涩,带着那么些哀切又绝望的味道。隋唐认命似地轻轻叹了口气,握紧了大衣口袋里那只一直在颤抖的手,另一只手臂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低头深深回应了这个吻。这一瞬间,他听到了眼泪的声音。

  爱,在这个吻中,他能够感觉到。温柔、羞怯,是如此狂热到不顾一切,却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阻挡。他在暗处窥视着一点点稍纵即逝的光芒,放纵自己在眼前这个男人的爱里尽情享受温存的甜蜜和痛苦。

  *“你受伤了吗……原来如此,不应该这样啊。”

  “尤里安,乖乖听话!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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